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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周,经历了人生最至暗的时刻。
上周三感冒,抵抗力的贫乏再次引发鼻炎来势汹汹,头晕脑胀嗜睡,吃药三天还不见好转,一度让我怀疑自己是否是心肌炎,毕竟上次听老妹讲这个病例的时候,知道这个病是要了她们学校一个年轻女老师的命。
抱着查一查放心的心理,做了相关检查,心电图、胸片、血常规、心肌酶,心脏彩超……
感冒没有引起心肌炎,却无意查出肺部结节,就跟上次一样,本来是跟婆婆做手术,婆婆没事,我查出来腮腺囊肿……
这次,一样,在我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,医生告诉我,多结节。
这样的结果,无异于当年一个人在医生办公室听医生告知爸爸的检查结果凶险,而我,还不能告诉所有人一样。
那一刻,难过、绝望、还有不甘心。
明明已经很努力的,像一束向日葵一样活着,生活的环境也没污染,为什么却偏偏是肺呢,一个主管呼吸的器官。
医生告诉我,很多人都会这样,但这并不危险,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可怕,或许它就是以前的炎症,也或许就跟皮肤长痣一样。
很想相信医生的话,可身体的反应却明显得让人窒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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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害怕的不是死亡那一刻,毕竟谁都无法描述那一刻到底有多痛苦。
我害怕的,是病痛的折磨,精神上的摧残和肉体上看不到尽头的无望。
更害怕的,是如果我没了,我的母亲,我的孩子该如何承担。母亲才刚刚经历失去父亲的痛苦,如果再失去我,她要怎么办。
我的孩子,都还那么小,如果失去母亲,在未来人生的每一个重大的日子,重大的决策面前,谁可以陪着他们,给他们方向,让他们有所依靠呢。
我甚至想着,是不是开始给我的孩儿们写信,在每封信里,告诉他们,什么样的年龄段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,应该怎么办,应该怎么一如既往快乐自信的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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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,我不敢下笔,我不想让那些成为现实,尽管害怕得整夜整夜无法入睡,面对他们的时候,我依然是最坚强的母亲,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。
我甚至收起我吹毛求疵的坏脾气,我知道,我要让他们感受爱,还有来自母亲带给他们的自信和安全感。
人哪,只有在遭遇重大事件的时候,才想得更清楚,更明白。
才会后悔过去,花了那么多时间去熬夜、去抗争毫无意义的输赢,去在意不该去在意的那些人、那些事。唯独没有仔细的问过自己一句,这,真的重要吗?
总以为来日方长,不曾想生命中所有的故事,早已种下因果。
我曾花很多时间审视过去的活法,我是因为先天不足,还是因为一直不爱锻炼,所以抵抗力才这样堪忧,才这毛病那毛病的一大堆呢?
比起半夜两点,我的十一点不算熬夜吧,比起抑郁症,我偶尔的小脾气不至于要命吧。
可偏偏,心理的疼痛直接反应在身体上,这几天左胸钝痛,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呢,摸不到,也不影响呼吸,可就是痛,深深体会前人所说像一个大石头压在胸口一样,压得我快窒息一般,一天二十四小时如影随行。
绝望,抵死般绝望,甚至怀疑时日不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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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复查,医生告诉我既然心脏没有器质性的问题,就考虑是情绪了,是不是太紧张,这些检查结果都没事,你担心的问题也不会发生,放宽心,吃好点,睡好点,啥都好了。
医生的话给了些许安慰,这十天以来,睡了最好的一个觉。一早起来,心口疼痛居然也好了大半。
原来,情绪不好真的会要命。
这世上永远没有感同身受这一回事,当年医院的六百多个日日夜夜,常日里不是病房就是ICU,虽然心疼,可我从来不曾真切体会过他的疼痛,还有精神上的恐惧和无助,我甚至不曾,好好的在他生病之后,拥抱过他,告诉他我一直爱他。
以往,从来没想过来不及这回事。
那些拼命想要争取得到的东西,在健康面前,不值一提。
我花了半生自问:我到底想怎么样度过这一生?
尽管到现在为止,我都没找到答案。
仔细思量,不过是陷入俗世里,想有更多的钱,更多的爱,更有趣的兴趣爱好,如此而已。而这所有一切一切的前提,都得有一个健康无敌的身体才行,这是唯一的载体,不可再生。
去年躺在手术室外面的待手术床上,看着头顶惨白的日光灯,心里发誓这次好了一定要像个大爷一样好好养生,谁他妈让我难过我就跟谁绝交。
哪曾想好了伤疤忘了痛,一出院就忘记了,照常不把自己当回事,照常熬夜看手机,花那么多时间熬夜看的什么,天知道!
一场病,让自己变得温柔,因为现下拥有的一切是多难得,那些想要责备的语气,在现下的心境里,已然柔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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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是一个契机,比如七年前迷茫的时候开始拥有王潇的第一本畅销书。
昨天,刚把心放回肚子里,网购的她第五本著作,刚好到手。
一切好像冥冥中自有定数,又好像一切自有安排。是警醒,是感恩,也是重头再来的勇气。
我曾用力的生活,迫切的,想向外界证明,我确实真真切切的来过,回过头来再看,生而为人,谁不是自己的一场狂欢,跟他人又有何关!
大姐的“趁早”效率手册,我买了不少,每年的工作笔记,也会是满满的两大本,可再次翻看他们,发现,对未来,一直没有过一次明确的规划,大方向的指引,小目标的实现,没有写过一次确切的目标实现。
潜意识里,是害怕,是纠结,是害怕不能实现的恐慌和自责,是不想把劣势暴露出来的贪生怕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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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,既然是狂欢,既然只有一次,为什么不狂野一些,想都不敢想,又如何去实现呢!
我在空气里嗅出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,而这东西,是我前半生不曾拥有,也经常教育孩子不要去想的东西。可现在,我想寻找,不一样的可能。
我是谁,我想成为谁,我想为自己寻找一个安心的答案。
我想,我会活到年老那一天,我要肯定的相信,我一定会拥有长久的快乐和健康,也要肯定的去做,一直想做却做得不够好的事情。
那么,等我满头银丝,我依然能笑着对自己说:这一生,我无限满足。
来时尽兴,去时无羁,去相信,去盼望,去争取,去一往无前。